梁山公司的会计改革
梁山公司在白衣秀士王伦的手上,其会计秩序很简单:此树是我栽,此路是我开。要想从此过,留下买路财。典型的家门口打劫,我的地盘我做主。
到了晁盖手上,公司的会计秩序有所改变。此路虽然还是我开,但从此过,有的需要留下买路的财,有的则不需要。留下买路财的,都是些经过的贪官污吏,往来官员及豪绅等,而贫民百姓则不需要留下买路财。同时,晁盖手下的业务,不单单是在家门口做,还走出去了,冲州撞府,三打祝家庄,接连打破高唐州、青州等,这一走出去,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:光在祝家庄,得粮五十万石;光在青州府,府库金帛,仓库米粮,就装载了五六百车。
到了宋江手上,公司的会计秩序更是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。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,人员成分也越来越复杂,各种思潮都在其中涌动。
创新与个性得到充分彰显。梁山公司的每个头领上山,都有自己一番独特的经历,在上山的过程之中,其个性特点得到了充分的彰显。从个体看,上山有自愿的,有非自愿的;冲破旧秩序,有主动的,有被动的。
一干英雄中,如宋江、林冲等都是极不情愿告别过去,具有深厚的怀旧情节与守旧情绪,他们原本是不想创新的,也不愿意创新,但在官逼民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,才极不情愿地铤而走险,冲破了旧的秩序,来到这一新的组织体系之中,适应着新的秩序。
与宋江、林冲相比,鲁智深、武松等则截然不同。他们对旧秩序极端不满,他们决然毅然地开始了创新之路,虽然他们和旧秩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但他们一旦清醒地认识到了旧秩序的特点之后,便义无反顾地与之进行了决裂,在决裂过程之中,他们独特的个性,得到了充分的彰显。
从组织体系内部分析,公司就是一个大杂烩,三教九流,鱼龙混杂,各种思想都在其中萌动,其中不乏源自内部主动革新的要求。第七十五回“活阎罗倒船偷御酒,黑旋风扯诏骂钦差”中,李逵扯了诏书,说你的皇帝姓宋,我的哥哥也姓宋,你做得皇帝,偏我哥哥做不得皇帝!虽是李逵一人所说,却代表了一部分人强烈的愿望,如鲁智深,如武松等。
在梁山公司这一新的组织体系之中,上山的每个头领在上山的过程之中都曾张扬过他们的个性特征。正如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,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本领,这种众多的个性,猛然之间聚集到一起,难免不会发生碰撞。多数官吏类出身之人,则不会同意李逵的主张。如关胜、杨志、林冲、呼延灼、秦明、花荣等等,他们都有强烈的怀旧思想,他们都想名正言顺地回归正统,也就是那个他们曾经打破过的旧秩序。
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。在这个博弈过程之中,每个头领先期做的都是选择题。梁山名义上的董事长宋江试探着各位股东,建议性地提出了自己的主张:招安。也就是杨志等人喜欢的回归正统,那个他们曾经待不下去的旧秩序之中。也就是说,宋江在带领梁山公司的股东们在打破了财务会计的旧秩序之后,却没有建立新秩序的愿望与努力;刚开始如无头苍蝇一样,四处乱撞,撞了一阵,经历了最初的迷惘之后,又回到了原点,自己最初冲破的那个旧秩序之中。但是内心里自我安慰:对旧秩序进行了改良,如今打的旗号是“替天行道”,天子的道,就是那个旧秩序,他们认为是好的,只是天子的道受了阻塞,梁山好汉来疏通,这便是他们的改良!与李逵等的创新具有天壤之别。
中国人的保守思想比较严重,历来讲究稳重,信奉的是儒家的中庸之道。梁山好汉在宋江的领导之下,信奉的也是这种正统思想,一如会计人注重稳重一样,这导致了创新需要更大的勇气与魄力。这也体现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。西方社会讲究崇尚自由,追求个性,善于接受新生事物,敢于创新,注重自我实现。其实水浒中也有这些优良的品质,但这些优良的品质最终淹没到了国家和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之中。中国大众普遍尊崇社会伦理,习惯于按规则行事,哪怕是潜规则,也要遵守,更不要说造反了。一比较就可以看出,东方文化在思想观念上偏向于传统和保守。
其实早在民国时期,中国的会计改革,就存在着改良和创新之争。改良就是对中式传统会计进行改良,而创新则是全盘西化,引进西方的借贷记账法。当时两种思潮并存,一方面,部分企业和单位引进了西方的借贷记账法,而另一方面,部分企业则是在原有的中式会计基础上进行了改良。但纵观中国会计的发展历史,最终是创新派占了上风和主导地位,同时,在引进创新的同时,也考虑到了中国的实际。如会计准则就经历了与国际接轨、趋同、一体化的过程,这是一个渐进式的过程。梁山公司的路径选择,也是一个渐进式的过程。
在路径问题的选择上,梁山公司既有内部的冲突与融合,也有外部的冲突与融合。不同的时期,有不同的特点和规律,也有不同的生存方式。招安前,梁山公司是民营企业,利润分配是“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大秤分金银”;招安后,梁山公司便成了国有企业,所有收入都要上缴国库,所有支出都由国家拨付,梁山公司再想过那种没有管束的日子不可能了。
经过一番抗争后,梁山公司最终走上了“回家”的路。也就是在这个博弈过程中,梁山好汉们最终只能做判断题:招安好,还是不好?但无论梁山股东们如何判断,都已经是马后炮了,因为他们的头领宋江已经代他们做出了决定,领着他们“回家”了。但统治者还会让梁山好汉们平安的回家吗?显然是不可能的。所以宋江一干人等最终成了他们曾经打破的旧制度、旧束缚、旧秩序的殉葬。
但在这种转型的过程之中,仍然有标新立异者。鲁智深与武松是一类,他们选择的是逃避:鲁智深看破红尘,经过自己不懈的创新努力,在旧的制度与体制下,想要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,所以他赤条条来,赤条条去。武松也从鲁智深的坐化中得到了启发,表面上自己相当于废人一个,正好以此为借口,免得回到那个旧的束缚之中;燕青是一类,他选择的是自我,有点陶渊明的味道,“纳还官诰不求荣,洒脱风尘过此生”;而最具创新精神的当属李俊,他和童威、童猛以及太湖结义的费保等兄弟们,一起到化外之国,李俊成了暹罗国之主,童威、费保等都做了化外官职,自取其乐,另霸海滨,重建秩序,新筑乐土。可见梁山公司中只有李俊的改革与创新才是最彻底、最成功的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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