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|怎样写出好文章？

无论学习、工作还是生活，写东西总是逃不掉的。不知谁创作了“文字垃圾”这个词，真地很贴切形容自己那些蹩脚的文章。喜欢文字，但总写不出好的文字，就像喜欢歌唱的人天生一副糟嗓子那样无奈。

羡慕苏轼，诗、文、词、书法、丹青、音律俱绝。折服其才华，我也悲叹其命运。我有他半分的才调吗，人生路如他崎岖吗？他璀璨的文字是才气使然，还是坎坷铸就，抑或二者？若没有一而再的失意，何来落笔素材；没有才气，怎成灵动文字。阅历成就了他文章的厚重，才气足以让这种厚重成为不朽。

如果说文章是菜，阅历则是鱼肉时鲜，才气是油盐酱醋。才气是词藻修饰上的华美，是布局谋篇的高妙。才气让杂文辛辣，散文隽永，诗歌含蓄，小说曲折……有时我愿相信才气与生俱来，金庸先生也说，“近些年读书虽多，才情却不见涨。就像一个人练钢琴，一天弹上14小时，非但不能成为莫扎特、肖邦，甚至做不了傅聪、刘诗昆”。年岁越长、偏好越多，阅历愈丰。但阅历积累易，才气沉淀难。才气有如负重爬山，不见得能登上峰顶，但平时多用功，期许多进一程吧！多读书，有重点的读，有偏好的读，是凝聚才气的最佳途径。

阅历与才气构筑文章的体，或凝重，或轻飏；而情感是文章的魂，是动人之所在。没有真情流露，别硬写；硬堆的文字是苍白的，缺乏灵性。若史迁无关爱憎，《史记》能称“无韵之离骚”吗？一个不认同华为文化的人，怎么能写出赞美华为的感人文字呢！激情涌动时，别拖沓。灵感只是一闪念间，激情退却时，神来之笔也会迟钝。

感情是文章的催泪酵母，立意则是文章的提神药方。谁能忘记王荆公雄文《读孟尝君传》出人意表的结论呢？引人入胜的文章总是普通与不普通、特殊与不特殊的撞击。没有离奇，怎么会有魅力呢？想起华大竞选班委的发言，“读书时从没当过班干部，原以为此生无望，没想到华大给了我弥补遗憾的机会”，“十天时间记住全班同学是不可能的，但未来十天的服务，我期待大家能记住我”。唯有与众不同，才能出奇制胜，作文亦如此。好文章要立意新颖，最好别出心裁。

很羡慕古人那些难动一字的文章，但我深信好文章绝不是一气呵成的。张五常曾感慨地说，“每次读自己的文章，都有要修改的愧疚”。贾岛诗云：“吟安一个字，捻断数茎须”，“两句三年的，一吟双泪留”。今人、古人皆然，可见改文章是成就好文章的必经环节。“批阅十二载，增删数十次”，这是精益求精的执着。以我的经验，文章还不适合现写现改，现写的文字很容易骗取自己的感动。最好隔几天再拿出来，平心静气，雕补修缮。

“文章千古事”，“千古文章一大抄”，抄的不应是现成的章节，而是行文的技巧。文章脉络无外“起承转合”，有技巧就类似于工匠，欲巧夺天公，先需熟能生巧。“下笔千言，倚马可待”，除了涌动的文思，也需迅捷的笔头，否则就成了“有话说不出”。健硕的笔端需平时习练，虽不必日赋千言，至少每月应撰文一篇，才不至笔头生锈。

文章是是内在的展示，是心路的表白，是思想的寄托，是真情的流露……写文章需苦读，勤练，需巧写；写文章有苦，有乐！好文章既感动自己，也感动别人。写出好文章，您准备好了吗？

（载华为内刊《24小时》2008年第11期）